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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章 老张家的政治资本(1/2)

“那妾身,是否要退位让贤呢?”

徐夫人也自嘲一般打趣起来。

张延龄道:“江南的生意,也不能全都归徽商吧?

就算夫人真要把徽商的生意交出去,按我的理论,那也应该是退位让美,而不是贤……跑题了,夫人你家乡徽州那边的商贾,最近就没什么动作?”

徐夫人也只是在跟张延龄开玩笑,她很清楚,自己的地位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人取代的。

之前她很担心京师的苏家会成为她在张延龄身边功成名就的阻碍,最后发现,苏家这样不懂政治规矩的家族,要没落起来也不过是朝夕之事。

“徽州的商贾,现在都想经营九边的盐政生意,暂时还无心江南。”

一个盐,足以吸引天下所有经商者的注意。

之前大明改开中为折色法,其实也是因为边地的很多盐政事务无法被朝廷掌控,再加上国库空虚,叶淇的改革也不能完全否认。

徐夫人又望着张延龄:“明年边地的商屯,是否还会继续?

现在各地商贾也都怕朝廷的政策一年一变。”

张延龄笑道:“粮食换盐引,看起来不错,但施行起来问题也多,太仓今年已经受了几次考验,如果还想让户部的那位周尚书过几年安生日子,还是先把盐税的问题给理清楚,呵呵,现在盐政暂时不归我管,明年或许不变,后年……看我先回不回京师吧。”

……

……

户部对于来年盐政的问题,也的确是一头雾水。

看起来继续施行折色法,皇帝已不高兴,但之前涉及到盐政方面的改革,都是张延龄在把控,能让商贾不闹情绪,专心跟着朝廷的政策走,也只有张延龄有那本事。

谁让张延龄把商贾拿捏得死死的,而周经就做不到呢?

张延龄离开京师之后,商贾那边的意见反馈更多一些,周经想重新施行粮开中,可在了解过当初叶淇变折色法的初衷以及艰苦条件之后,又觉得大明的盐政制度不能随便改变。

就在此时,张鹤龄作为“候补户部右侍郎”,进入到户部以及大众视野。

“老周啊,咱有话直说行不行?

你到底能匀出多少盐引给我?

哪怕不能直接给的,转换成来年给也行,反正也年底了……可不是给我的,而是我弟弟需要啊,那个弟弟在江南用度很大,托我给你带个信……”

张鹤龄在发现自己进户部,被人冷落之后,特地亲自拜访周经。

想通过自己身为寿宁侯,兼现任户部右侍郎亲哥哥的身份,向周经讨个人情,把盐引搞到手。

周经也是为难:“寿宁侯,你可要弄清楚,这盐引可不是凭空变出来的,每年的预定票引数量都是一定的,明年陛下也没说要增加……就算要增加那也要过朝堂,真的增加出来也要看朝廷在九边用度的分配……太仓也需要银子来填充……”

周经说得很仔细。

张鹤龄听得是一愣一愣。

“我靠,本侯那弟弟说自己在户部搞不到盐引,难道是真的?”张鹤龄到最后好像听明白。

这盐引不是当官的想要就有的,哪怕自己负责印盐引,也需要被朝廷制度所制约。

这就跟印钱的不能把钱往自己家搬是一个道理。

周经无奈点头道:“正是如此,朝廷各处的用度,规矩都是制定好的,连本部也无权更变,都是要朝廷推定,并请示陛下恩准的。”

张鹤龄道:“可外面还散着那么多的旧盐引,你们就不给兑换了?

给我一些额度,让本侯拿了那些商贾的旧引,换成新引,再从盐场把盐兑出来,这总没问题了吧?”

周经摇头道:“新引旧引的事,本就是一笔糊涂账,本来账目都在建昌伯手里掌控,他对此知根知底,至于如何兑换能保证大明的盐政不崩溃……还是要问问建昌伯,他的意见更为中肯,也容易为陛下所接受。”

听到这里,张鹤龄瞪大眼。

“老周啊,你不是想告诉本侯,让本侯去请示远在江南的弟弟,问问他是不是放权给我?”

张鹤龄觉得这件事很扯淡。

但更扯淡的是,周经点点头居然认可了张鹤龄的说法。

张鹤龄当即骂娘:“龟儿子的狗屁规矩,老子要盐引,跟那糊涂蛋的弟弟要,他死活都不给,他算什么东西?

凭什么事事都听他的?

老子现在帮人兑换个盐引都不行,那还进户部干嘛?

他是你爹吗?

他又不姓周的!

到底谁才是户部尚书?”

张鹤龄有点语无伦次,但大概的意思,周经算是听明白了。

这货发火了。

气急败坏之下,居然当着他这个户部尚书的面骂人?

连他周经都骂?

周经耐着性子解释:“盐务之事,本就是陛下派遣建昌伯在户部行变,事由建昌伯直报陛下,有时甚至不走奏本、廷议,至于利害得失方面……”

“放屁,要真是这样,他家里的盐引能堆满库房!”张鹤龄不相信。

周经无奈道:“寿宁侯不相信本部的话,那也没辙,但寿宁侯不妨想想,过去一年大明各地盐场丰收,还不是承蒙建昌伯的改革卓有成效?

光是一个滩晒法,就更变了华夏盐田上千年来灶煎官盐的传统……这份魄力也非常人可比。”

张鹤龄道:“那意思是说,以后大明盐务都由他做主?”

周经笑了笑。

这种定性的事,他不好做论断,也就打个哈哈不做回答。

“可老子进户部,乃是陛下钦点……”张鹤龄仍旧不忿。

周经道:“本是户部需要朝廷派遣有能之人前来相助,若寿宁侯前来只是为获得私利,那还不如不来。”

张鹤龄怒从心起,有点想跟周经掐架的意思。

但那边马上有户部的随官进来,告诉周经有事,周经急忙离开。

至于张鹤龄没动手,也是琢磨了一下,这户部是周经的地盘,他动手的话一准是要吃大亏。

……

……

皇宫,乾清宫。

张鹤龄从户部出来,又气急败坏入宫找姐姐张皇后,见面就拿脑袋往墙上撞,然后拿出一种生无可恋的小眼神往姐姐身上瞄。

“姐姐啊,我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?

就为了几张盐引。

可姐夫不给也就罢了,我进户部,还被户部尚书周经那王八蛋给戏耍,告诉我要盐引的话就去找老二要!

可老二都去了江南,这不是诚心耍我们吗?”

“我不知道姐姐你是什么脾气,这事换在任何人身上,都不能忍,今天要是没个说法,我死给你看!”

张鹤龄的情绪,听起来是很崩溃的。

张皇后则只是坐在那喝茶,对于弟弟前来打搅了她教女儿认字这件事,她很不高兴。

小公主是很小,但很聪慧,话都还说不利索,却能把字认出很多来,让张皇后很高兴,也有当母亲的成就感。

“姐姐,你听到我说话没?

咱张家不是要落到被人欺负,还要忍气吞声的地步吧?”

张鹤龄就是想把这把火往张皇后身上引。

张皇后没好气道:“早知如此,就不该跟陛下说,让你进户部,你的能耐跟你弟弟相差十万八千里,让你留在都督府都是看在你是本宫弟弟的份上,若是没有外戚这层身份,你恐怕到街上要饭,都要不来一顿热乎饭。”

张鹤龄:“……”

眼前的张皇后,说话的刁钻,简直是要跟他张鹤龄媲美。

张鹤龄也觉得不认识这个姐姐,这还是那个曾经对他无比宠溺,他想什么就可以来要,还一准赐给他任何东西的姐姐?

可惜他没看清楚形势,在老张家两个儿子有了对比之后,老张家上下都开始把重心转移到了张延龄身上,而张鹤龄已经属于那种娘不亲姐不爱的那种可有可无的货色。

“如果你觉得延龄去江南是好事,本宫可以跟陛下说,让你跟着一起去,大不了给你弟弟打下手。”

张皇后言语中,还是在敲打这个弟弟。

张鹤龄终于从墙边走回来,一脸愤恨道:“他去江南,可是逍遥快活着呢,我去了,他会待见我?”

张皇后道:“本宫跟陛下探讨过这个问题,陛下说,延龄去江南非常凶险,那边都是一群久居江南的权贵,而且延龄他还曾开罪过一些人,他们定会使绊,若是他在江南遇到什么事,也需要有帮手……可说是步履维艰。”

张鹤龄一脸气愤,他也是感觉到,自己不管做什么,都会被拿来跟弟弟相比。

以前自己才是张家最被器重的男丁,可现在不是了。

“你想要盐引,陛下可以赐给你,但也要不坏了大明的盐政,这大明盐政可是你弟弟辛苦才整平的,所有人都看着,你在别的方面捣乱没人管,可在盐政上……你就是要听你弟弟的,他说给你,没问题,那就给。”

“若是他不给,就算你非要,连本宫和母亲也不会帮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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