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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-3(4/5)

李侈看一眼身旁的靳浮白,这人眸子里缱绻着笑意,目光紧紧追随着向芋。

她在闹,他在笑。

连下了雪的冬季,都好像格外温暖。

人这一生,会遇到太多选择了。

站在那些岔路口,有时候觉得自己选对了,可其实越走越窄。

秀椿街流传了个传说,说曾经这里有个男人,早早卖掉了四合院,去南方经商,赚了1300万。

本来算是很成功很成功了,结果衣锦还乡,回到秀椿街,发现帝都市房间早已经飙升,当年他卖的那套四合院,值2000万。

兜兜转转几十年,还不如遛弯逗鸟的邻居卖套房子赚得多。

像李侈,当年李家何其风光。

婚礼那天的场景,还历历在目。

他记得他在婚礼上把钻戒随意往新娘手上一套,压低声音说,结婚是结婚,你别干涉我自由,听懂了吗

那时女方家实力远不如李侈家雄厚,只能点头,笑着说,形婚嘛,我干涉你自由干什么

可后来呢,不也沦落到看女方家脸色过日子的地步

离婚这件事,他都是鼓足了不少勇气。

退出这段婚姻,就意味着,他只能变成一个普通的带着孩子的单身男人。

过去那些豪车美人、股票楼盘、名茗美酒,都不再和他沾边。

离婚证上盖章时,李侈很难说自己是真的觉得解脱,还是也有些许的留恋和惆怅。

可他看见靳浮白和向芋,突然有对未来的生活,充满希望。

圈子里多少人把靳浮白和卓逍相提并论

在他们眼里,他不过是为了爱情疯魔的傻子。

连和褚家联姻的大好机会,都被堂弟抢走。

有人说他已经死了;有人说他变成植物人住在私人医院里;也有人说他一着失败,穷困潦倒。

李侈笑一笑,原来浮华不过是过眼云烟。

那些人,他们有谁见过靳浮白真正笑起来的样子

也许是觉得靳浮白和向芋的生活环境温馨,有那么一阵子,李侈常带着迪迪过来玩。

帝都这一年冬天下过几场大雪,气温也降得厉害。

这天向芋上班时觉得脑子昏昏,眼皮也跟着犯沉。

去周烈办公室送东西时,身子一晃,磕在桌角上,疼得直皱眉。

周烈连忙起身,问她有没有事。

向芋摇一摇头,勉强打起精神,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看见的场景。

她和周烈也是认识了7年,说不上有算朋友,但也算足够熟悉,于是打趣地问“我昨天晚上可看见你了。”

“在哪”周烈见她没事,才坐回椅子里,问道。

向芋扬了扬眉梢,笑得很是神秘“在你把我家小杏眼拐上车的时候。”

周烈偏过头,不自在地咳一声,说是雪天打车不好打,正好顺路,送她一程。

“哦送一程呀”

见她这样眉飞色舞地扬着调子,有一些反驳的话,周烈也就没说出口。

就让她误会着吧,总比看出他的端倪强些。

调侃完周烈,向芋拿了迷你望远镜,靠在窗边,往对面楼里看一眼。

天幕沉沉地压了一层云,雪花洋洋洒洒,对面的花瓶里,很应景地插着一枝雪白的月季。

向芋笑一笑,觉得头疼都好了很多,凭借这份愉快,捱到下班。

只不过回家时,还是被靳浮白一眼看出来她不对劲。

靳浮白俯身,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,然后眉心皱得沟壑深深,说她发烧了,要带她去医院。

出门时,向芋一个不小心,绊在门坎上面差点摔倒,靳浮白马上警惕起来,连路都不让她走了。

他还是老样子,紧张她身体时,什么都做得出来,哪怕向芋现在28岁了,他也坚持背着人满医院走。

医院里有个孩子在走廊里撒着娇,想让家长抱,被家长严厉拒绝。

家长说,你已经是大孩子了,要自己走路才行,动不动就让人抱,像什么样子

结果那孩子正好瞧见靳浮白背着向芋走过去,小手一指,理直气壮地反驳“那个小姨姨都是大人了,也没自己走呢。”

向芋发着烧都听清了小孩的控诉,觉得自己很丢脸,挣扎着想从靳浮白背上下来。

靳浮白步法很稳,笑着逗她“你把帽子扣上,看不出你是大人小孩。”

气得向芋一口咬在他脖子上“我哪有那么矮,我也有166呢穿上鞋170”

检查完,结果就是着凉感冒。

但是中医那边说她有点虚,所以容易生病,可以吃一点进补的中药。

这中药苦得,比她的那个茶,难喝一万倍。

向芋每天都要做将近一个小时的心理准备,才能捏着鼻子,一口气喝完。

她喝完,把碗往池子里一丢,转身就往靳浮白身上扑。

最近李侈总带着孩子来,靳浮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兜里开始有糖了,看着她吃完药,总是能变出一颗糖。

起先向芋没发觉,只觉得糖是靳浮白的糖都是给小迪迪准备的,自己算是沾光。

但这中药,一吃就是半个月,后面天气越来越冷,雾霾也重,李侈怕迪迪感冒,几乎不太带她出门了。

可靳浮白兜里,还是每天都有糖。

有一天向芋喝完,满嘴的苦药汤味道,皱着眉扑进他怀里,习惯性地往他裤子口袋里摸。

口袋空空如也,她当即懵了。

心说,完蛋了,靳浮白买给小孩子的糖,终于被她给吃光了。

可是嘴里的苦还没散,简直要命。

向芋不死心地又往口袋深处摸几下,靳浮白于是轻笑出声,故意把话说得撩人“干什么呢,再摸我要给回应了”

她皱着一张脸“糖是不是”

没有了

话都没说完,靳浮白揽着她,一低头,吻住她的唇,把嘴里的糖渡进她口中。

橙子的清甜顿时充斥口腔。

顺便的,他加深了这个吻,颇为不要脸地占了点便宜。

向芋含着糖瞪他,想说他这是趁火打劫。

但靳浮白不承认,用指尖托起她的下颌,很认真地问“难道不是和你同甘共苦”

也是,他确实尝到了她嘴里的中药,也确实和她分享了糖

向芋懵了几秒,一时没想到反驳的词儿,然后她换了个话题“迪迪都不来了,你还每天装着糖有这么喜欢小孩子的”

“是喜欢你。”

“你说什么”

还以为他又说身高,向芋声音都拔高了些。

靳浮白笑一笑“我给迪迪买什么糖,李侈才是她亲爹。”

正逢骆阳搬着一盆水仙从厨房外走过,听见这话,脚步一顿,扭头。

窗外露出他那中想说什么、又憋也憋不住的脸。

骆阳说,那天靳浮白买糖他是看见了的,本来也以为是给迪迪买的。

结果有一天李侈带着迪迪来,靳浮白掏手机,无意间带出一块糖。

李侈当时还挺感动,说,靳哥,你是特地给迪迪准备的糖吗

靳浮白起先没说话,也确实把糖剥开,喂给迪迪吃了。

等着李侈又想发表一些“闺女获糖感言”,靳浮白抬起手,做了个“止”的手势。

他淡淡开口“向芋最近在吃中药。”

李侈懂了,但迪迪没懂。

小姑娘性子应该是遗传了李侈,开朗话痨,且十分自恋“因为迪迪是可爱的小女孩,招人喜欢,所以迪迪有糖吃。”

靳浮白一点头,说,嗯,家里有个更可爱的大女孩,更招人喜欢,糖是给她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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