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格鲜明的南唐群臣(2/6)
则非也。
论曰:金陵之被围也,以守备任皇甫继勋,以外援付朱令贇,继勋既怀贰心,而令贇孺子。
复非大将才,其亡宜矣,使林仁肇不以间死,卢绛得当攻守之任,胡则、申屠令坚辈,宣力围城中,虽天威临之,岂易遽亡哉,然则江南虽弱,曹彬等所以成功者,独其任人乖刺而已。
吾以此知伐国之难也。
朱匡业,庐州舒城人,父延寿,以(女市)为吴武王夫人。
故自少得幸,从征讨,摧坚陷阵,功冠诸将,好以寡击众,不胜而返者必尽戮之,尝与梁战,遣二百人持大剑斫阵,将行,指一卒留之,卒请行,延寿以违命,立斩之,其令出必行,皆类此,然每得赏赐,悉分赍其下。
无以入家者。
唐昭宗在岐下闻其名,遣使间道授延寿蔡州节度使,武王疑其难制,诱杀之,出夫人,使更嫁,然犹以旧功贷其妻子,时匡业尚幼,稍长,授以官,烈祖辅吴,拔为军校,积功至诸军都虞侯,嗜酒使气,烈祖优容之,出为歙州刺史,有政绩,改建州留后,还朝,授神卫统军,周侵淮南,中外震骇,盗投罅多窃发。
以匡业为内外巡检使,严而无私,犯令无所贷。
中外肃然,夜户不闭,正阳丧师,朱元叛,元宗议亲征。
召匡业及统军刘存中,问以方略,匡业辄对曰:运数之兴,天地皆助,大事若去,虽英雄亦无如之何。
存中从旁赞之,元宗怒,贬匡业抚州团练使,存中饶州,后主袭位,召拜神武统军,加中书令,卒,子崇俊,短陋羸瘠,而妙于骑击,驰突若神,早卒。
胡则,
不知其世家,后主末,为江州指挥使,金陵陷,曹彬喻后主以手书命郡县悉以诚降,书至江州,刺史谢彦宝集将佐视之,谋纳款,则愤形于色,亟蒋出谓其下曰:吾历世受李氏恩,安可负之,且都城久受围,此书真伪不可知,刺史不忠,欲污吾州,尔辈能从我死忠义乎,众皆曰善,乃帅同列宋德明等大哗,入攻彦宝,彦宝惧,逃檐●中,执而杀之,众推则为刺史,号令肃然,莫敢不听,则尝为寿州裨将,从刘仁赡城守累年,尽得其方略,乃日夜阅丁壮勒部伍,为坚壁死守计,太祖命南面行营招安巡检使曹翰攻之,城带江负山,楼橹高险,坚不可破,屡遣使论降,则誓死不从,翰军死伤者众,诏书切责督战,会则疾革不能起,城始陷,众犹巷斗,●涕奋击,不少退,翰军尤多死,则卧床上,翰执之,数其违命之罪,对曰:犬吠非其主,尔何怪也,置木驴上,将磔之,俄死,腰斩其尸以狥。
并杀宋德明,而堕其城七尺,使后不可守,时右补阙张霁,被命知江州,与翰偕行,既入城,翰军士掠民家,民诉苦于霁,霁按诛军士。
翰因发怒屠城,死者数万人,取其尸投井,坎皆满溢,余悉投江流,因诬奏霁,太祖薄霁罪,徙知饶州,民家赀货钜万,翰悉取之,初,太祖闻江州城垂破,遣使持诏赐翰,使勿多杀,使者至独树浦,大风断渡,比至,已无噍类矣。
申屠令坚,刘茂忠
山东人,少无赖,勇敢绝人,晋汉间,尝为盗,被获,以计脱来归,保大末,御周师于寿春,破城南大砦有功,擢神武都虞侯,刘茂忠,吉州安福人,本名彻。
或谓之曰:刘彻乃汉武帝也,非人臣所能名,乃改焉,少亦为群盗,会赦书募盗为兵,茂忠出应募,且应擒盗自洗(氵前),乃诈亡命入盗中,自言工风云占,盗信之,乃密约吏为内应,悉擒。
戮无遗者,惟庐陵鹧鸪洞贼帅吴先,狡有谋,且据严险。
不可捕,茂忠鞭二卒,使佯为得罪,奔先,示以鞭创,先乃纳之,月余,斩先,其党皆溃,积功为吉州兵马都押衙。
开宝中,令坚为吉州刺史,茂忠为袁州刺史,金陵破,后主归京师,两人者相约,一以主存亡易节,誓死报国,前二年,令坚寐,则梦人斗,大呼二寤,乃聚侍婢歌舞,喧笑达旦,始能寐,至是若与人搏击于帐中者,逾时而卒,茂忠度不能独奋,遂降,将行,悉燔州县军兴科敛文籍,所留田税簿而已,袁人德之,入朝,舟次淮口,谒关吏,称袁州刺史,吏shuhaige7;刺于地曰:此亡国之俘,何刺史也,叱令执杖庭参,至京师,授登州刺史。
关吏抵罪,适编管登州,茂忠见之曰:乃汝耶,日责拜谒两衙,必令植立庭下,吏惭愤死,茂忠还朝,病金痍卒。
睦昭符,
金陵人,不知所以进,保大中,为常州县刺史,当吴越之冲,屡交兵,城邑荒残,昭符为政宽简,招纳逋亡,未几遂富宝,一日坐厅事,雷雨暴至,电光如金蛇,绕案,吏卒皆震仆。
昭符不慑,抚案叱之,雷电遽散,及举案,惟得铁索重百斤,昭符亦不变色,徐命举纳库中,显德五年。
元宗既称藩于周,秋八月。
命昭符为进奏使,置邸大梁,太祖受周禅,昭符乃更名,后主嗣位,御宫门,立金鸡竿,降赦,如天子礼,太祖闻而怒,召昭符诘之,色甚厉,昭符徐以鄙语对,太祖为笑,因置不问,然昭符常往来金陵,时后主数贡奉,帑藏空竭,昭符市于富民石守信家,得绢十万,后主大悦,太祖已遣李穆召后主入朝,因问昭符曰:汝度汝主来否,对曰:君命召,不俟驾,安有不来,及后主称疾,王师致讨,昭符又言于太祖曰:臣主必死社稷,已而后主降,罢奏邸,不得调,初名匡符,建隆初改,以避上名云.
刘彦贞,
兖州中都人,父信,初为群盗,战败奔吴,事武王数有功,王遇之厚,尝召信计,醉不能言,王嫚骂之,信即仗一剑弃去,左右请追之,王曰:信醉耳,醒当复来,明日果至,积功至镇南军节度使,宜王建国,加征南大将军,唐庄宗灭梁,遣谏议大夫薛昭文使闽,假道洪州,信燕劳之,谓昭文曰:皇帝知有信否,昭文曰:主上新平河南,未知公之名,信曰:汉有韩信,吴有刘信,一等人也,因指牙旗银首,举酒属昭文曰:幸而中此,愿为我饮,一发中之。
烈祖受禅,以旧故赠太师,彦贞,信第四子,以父任为大理评事。
迁屯田员外郎,父丧,起复将军,刺海楚二州,善骑射,矢而收其嬴,州有安丰塘,溉田万顷,以故无凶岁,彦贞托以浚城濠,决水入濠中,民田皆涸,而督赋益急,皆卖田去,彦贞择尤膏腴者,以下价售之,乃复潴塘水如初,岁入不可胜计,时南唐政衰。
用事者多贪墨。
彦贞广赂遗以致声誉,于是魏岑等亲然推倡其用兵治民之能,以为一面长城,在镇久,疑当受代,辄妄造边遽以固其位,久之,乃入为神武统军,及周师侵淮南,拜北面行营都部署,帅三万人援寿州,次来远镇,兵车旗帜亘数百里。
战舰衔尾,蔽淮而上,周将李谷,虑我师断浮桥,腹背受敌,烧营退保正阳,彦贞虽名将家子,生长富贵,初不练兵事,裨将武彦晖张延翰成师朗皆●将,无筹略,见周师退以为快,惟恐不得速战,士未及朝食,即督以进,遇周将李重进于正阳东,彦贞置阵,横布拒马,联贯利刃,以铁绳维之,刻木为猛兽攫弩状.饰以丹碧,立阵前,号揵马脾,又以革囊贮铁蒺藜布于地,周兵望而笑其怯,锐气以增,一战,我师大败,师朗等皆被擒,彦贞死于阵,南唐丧地千里,国几亡,其败自彦贞始,虽死王事,议者不与也,后数年,赠中书令,谥曰壮,亦不复录其孤云。
李金全,
其先吐谷浑人,事唐明宗为厮养,以战功贵,事具五代史,晋高祖时,为安州节度使,任中门使胡汉荣,汉荣贪戾专政,失军民心,高祖遣贾仁沼代,归京师,金全奏汉荣病不任行,仁沼至,鸩杀之,事闻,高祖乃以马全节代金全镇安州,汉荣惧,给告日邸吏刘珂,密遣人驰报,朝廷召公有异处分,金全惧,使其从事张纬奉表诣金陵请降,烈祖命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处恭,帅兵三千人,逆金全,陈于城外,俟金全出,殿之而东,承裕等至之夕,金全帅数百人来奔,而承裕违命,辄大掠城中,得金帛不可计数,乃还,晋将安审辉追败于马黄谷,处恭死于阵。
承裕帅余兵扼云蒙桥,复为审辉所败,执而杀之,金全至,拜天威统军,出为润州节度使,汉隐帝时,李守贞以河中叛,来乞师,魏岑查文徽议。
宜为出师,刘彦贞以攻取自任,元宗欲籍金全宿将威望,以为北面行营招讨使,救河中,彦贞副之,文徽为监军使,岑为沿淮巡检使,师出沐阳,次沂州,金全曰:诸军以河中在何处,而欲自此转战以前耶,势必不相及,徒为国生事尔,尝会食帐中,候骑告北兵数百并涧,皆羸弱,诸将欲掩击之,金全下令曰:敢言过涧者斩,及暮,伏兵四起,旗帜蔽日,金鼓声闻数十余里。
诸将乃服金全善料敌,逾月,退保海州,遂引归,金全曰:吾全军而还,不得为无功矣,拜右卫圣统军,领义成军节度使,兼侍中,保大八年八月,卒于金陵,年六十,多内宠,子男女凡三十二人,元宗命少府监王仲连持节册赠中书令,谥曰顺,金全卒后,闽楚之役兴,用事者皆少年,不更军旅,覆败相踵,周人乘我罢弊,攻取淮南,国遂衰削,不复能振,人始思金全,恨其已卒云。
皇甫晖,
魏州人,事唐晋,事具五代史,契丹人入中原,晖时为密州刺史,与棣州刺史王建俱来奔,元宗遣使具舟楫逆之,将至,晖念本起盗贼,不自安,至秦淮,赴水,不死,舟人援出之,自言如履大石,入朝,历歙州刺史,神卫军都虞侯,江州节度使,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周师攻淮南,为北面行营应援使,会刘彦贞,姚凤兵以行。
彦贞举动躁挠,人测其必败,晖独持重,部分甚整,士亦乐为用。
周人颇惮之,及彦贞败死,晖、凤退保济流关。
周世宗亲帅众精锐攻寿州,而分兵袭济流,晖陈山下,周兵出山后要击,晖大败,犹收兵且行,入滁州,滁州刺史王绍颜已委城遁,晖无所归,方断桥自守,周兵涉水窬城而入,执晖凤送寿州行在,见世宗曰:臣力惫,欲暂坐,及坐,曰:欲暂卧,不俟命而卧,神色自若,曰:臣非不尽力国事,南北勇怯不敌,臣在晋屡与契丹战,安能如今日大朝兵甲之盛,昨退保滁州城,不意大军攀堞,如飞而入,臣智力俱殚,故被擒耳。
世宗赐之马及衣带,数日创甚,晖不肯治而死,子继勋。
继勋,
少从晖兵间,为军校,以父死难,擢将军,历池饶二府刺史,颇以吏事称,入为神卫统军都指挥使,诸老将继死,继勋虽尚少,且无战功,徒以家世,遂为大将。
资产优赡,名园甲第,冠于金陵,多蓄声妓,厚自奉养。
及开宝中,大兵传城,继勋保惜富贵,无效死之意,第欲后主亟降,闻诸军败绩,则幸灾见于词色,偏裨有募死士,谋夜出奋击者,辄鞭而囚之,自度罪恶日闻,稀复朝请,后主召议事亦辞以军务不至,内结传诏使,一切蔽塞,及后主登城,见王师旌旗垒栅,弥遍四郊,始大骇失色,继勋从还至宫,乃以属吏始出宫门,军士云集脔之,斯须皆尽。
冯延鲁,
字叔文,一名谧,少负才名,烈祖时,与兄延巳俱事元帅府,元宗立,自礼部员外郎为中书舍人。
勤政殿学士,有江州观察使杜昌业者,闻之叹曰:封疆多难,驾御贤才,必以爵禄,延鲁一言合指,遽宾高位,后有立大功者,当以何官赏之,然元宗爱其才,不以为躐进。
尝内宴,出宾器,贮龙脑数斤,赐群臣,延鲁曰:“臣请效陈平均分之。”比遍赐,犹余其半,辄曰:敕赐录事冯延鲁,拜舞怀之。
元宗为欢笑而罢,保大中,师出平福州,以延鲁为监军使,诸将欲乘胜遂取福州,枢密使陈觉欲自为功,乃请衔命宣慰,召李弘义入朝,既见弘义,不敢发,还至剑州,矫诏起边兵,命延鲁将之,元宗虽怒觉之专,兵业以行,因命延鲁为南面监军使,陈觉及王崇文魏岑会攻福州,取其外郛。
会吴越将余安援兵,自海道至白(虫遐)浦,将舍舟,而泞淖不可行,方布竹筚登岸,我军曹射之,筚不得施。
延鲁曰:“弘义不降,恃此援耳,若麾我军稍退,使吴越兵至半地,尽剿之,城立降矣,裨将孟坚争曰:援兵已陷死地,将尽力与我战,胜负殆未可知,延鲁不听,顷之,吴越兵至岸,鼓噪奋跃而前,与城中夹击我,延鲁败走,俘馘五千人,孟坚战死,诸军遂大溃,死者万计,委军实戎器数十万。
国帑为之虚耗。
延鲁引佩刀自刺,人救之,不殊,朝廷议即军中斩延鲁及觉,既有命矣,会宋齐丘以尝荐觉使福州自效,乃诏械延鲁还金陵,属吏皆止流窜。
延鲁流舒州。
会赦,复少府监。
元宗择延臣为巡抚使。
分按诸州,延鲁在焉,右拾遗徐锴上疏,论其多罪无才,不足辱临遣。
不听,使还,迁中书舍人,以工部侍郎出为东都副留守,周师南侵,分兵下东都。
延鲁窘蹙自髡,衣僧服而逃。
被执,世宗释之,赐衣冠,授给事中,问江南事,占奏详华,赐予加厚,留大梁累年。
迁刑部侍郎,得还,拜户部尚书,宋兴,扬州节度使李重进叛,伏诛,元宗遣延鲁朝于行在,太祖将乘兵锋南渡,旌旗戈甲,皆列江津,厉色诘延鲁曰:“尔国何为敢通吾叛臣。”延鲁色不变,徐曰:“陛下徙知其通谋。
未知其事之详也,重进之使。
馆于臣家,国主令臣语之曰:大丈夫意而反,世亦有之,但时不可耳,方宋受禅之初,人心未定,上党作乱,大兵北征,君不以此时反,今内外无事,乃欲以数千乌合之众,抗天下精兵,吾宁能相助乎,太祖初意延鲁必恐惧失次,及闻其言,乃大喜,因复问曰:诸将力请渡江。
卿以为何如,延鲁曰:“重进自谓雄杰无与敌者,神武一临,敢不旋踵,况小国,其能抗天威乎?
然亦有可虑者,本国侍卫数万,皆先主亲兵,誓同死生,固无降理,大国亦损数万人乃可,况大江天堑,风涛无常,若攻城未下,饷道不继,事亦可虞。
太祖因大笑曰:朕本与卿戏耳,岂听卿游说哉,会捕重进叛卒,日戮数十人,延鲁因奏事言曰:叛者独一重进乎,亦众人乎,谓众人,则陛下应天顺人,乌有此理,独一重进,则胁从者何罪,太祖感悟,后获者皆贷不诛。
厚赐遣延鲁归,南渡之师,由是亦辍,后主嗣位,延鲁颇自伐奉使之功,尝宴内殿,后主亲酌酒赐之,饮固不尽,诵诗及索琴自鼓以侑之,延鲁犹自若,后主优容不责也。
楚国公从善入朝,太祖授旄节。
留之阙下,后主复遣延鲁入谢,疾作,不能朝,太祖待之素厚,至是尤怜之,遣使挟太医护视。
诏放还金陵,卒于家,子僎。
韩熙载知贡举,放及第,覆试被黜,后与其弟侃、仪、价、伉入宋。
继取名第,南唐公卿家莫能及者。
价仕至殿中丞,知福州,至道咸平间,历典藩郡,以政绩闻,延鲁锐于仕进,然喜言高退事,尝早朝集漏舍,叹曰:元宗赐贺监三百里镜湖,非仆所敢望。
得赐玄武湖,亦遂素意,徐铉笑答曰:上于近臣,岂惜一玄武湖,恨无知章尔,延鲁不能对。
孙忌,
高密人,一名凤,又名晟,少举进士。
始济阳为进士者。
例修边幅,尚名检,忌豪举跌宕,不能蹈绳墨,遂亡去,渡河,客赵魏间,唐庄宗建号,以豆卢革为相,革雅知忌,辟为判官,迁著作郎,明宗天成中,与高辇同事秦王从荣,从荣败,忌亡命至正阳,未及渡,追骑奄至,亦疑其状伟异,睨之,忌不顾,坐淮岸,扪弊衣齿虱。
追者乃舍去,渡淮,至寿春,节度使刘金得之,延与语,忌阳喑不对,授馆累日,忽谒汉淮南王安庙。
金先使人伏神座下,悉闻其所祷,乃送诣金陵,时烈祖辅吴,四方豪杰多至,忌口吃,初与人接。
不能道寒暄,坐定,辞辩锋起,人多憎疾之,而烈祖独喜其文辞,使出教令,辄合指,遂预禅代密计,每入见,必移时乃出,尤务谨密,人莫窥其际,烈祖受禅,历中书舍人,翰林学士,中书侍郎。
元宗立,齐王景遂排之出,为舒州节度使,治军严,有归化卒二人,正书挺白刃入府,求忌杀之,入自西门,吏士仓卒莫能御,适忌间行在东门,闻乱,得民家马乘之,奔桐城,叛卒不得忌,乃杀都押衙李建崇而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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