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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(终)(8/15)

“宗主如果真的想打,就不会和朕说这许多废话了。”景横波瞟一眼天空,笑道,“你忌惮的不是我,不是吗?”

慕容筹脸色微沉,玉也般映着雪山泠泠的光。

“这可不是女王挑衅你世外宗门,”伊柒笑嘻嘻地抱着胸,“这是昆仑宫,时隔三十年,要向幕后黑手九重天门,讨个公道。

怎么,不可以吗?”

慕容筹沉默,也看一眼天空。

他知道紫微上人在。

如若没经过那多年禁锢,如若没被许平然伤了元气,他并不惧紫微上人,然而此刻,这天门上下,能够抗衡紫微的人,已经没有了。

早年在昆仑,紫微就是诸师兄弟中最惊才绝艳的一个,如今世事更替,他闲云野鹤多年,心无旁骛,功力必然更加精进,而其余所有人,为宗门事务和争权夺利牵绊,都已经在倒退。

就算其余所有人能留下女王等人,但如果让紫微折损了雪山唯一的继承人,那就是得不偿失。

“那你要怎样?”他打算听听景横波的条件,当然,如果要求交出凶手,那就大战一场吧。

昆仑和宗门多年恩怨,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。

“我要和桑天洗公平一战,一战定输赢。”景横波干脆地道,“不论生死。”

这下连裴枢都没料到,裴枢立即道:“不行!”

七杀纷纷嚷,“代表昆仑出战也轮不到你,我们先!”

众人神情都很紧张,景横波早已没有了明月心,实际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,对方又对她的异能了如指掌,她要如何赢?

“车乱战么?”慕容泽微笑,“或者可以七战定输赢。”

“谁怕谁,来!”七杀气吞山河地捋袖。

景横波摆摆手,拦住了他们,慕容泽就是为了搅浑水,一旦一场变成七场,就算紫微上人下场,天门这边想赢都容易得很。

“信我,”她笑得媚意生花,“我能赢。”

她缓步上前,对着慕容泽微笑一礼,“昆仑宫门下弟子景横波,请天门少宗主慕容公子,赐教。”

四面白衣人微微骚动。

女王没有用女王身份,而是以昆仑宫门下身份,请战天门这一代宗主,这在世外宗门的规矩中,代表的是本派的尊严,无论如何不可拒绝。

慕容泽一旦拒绝,就再无资格继承宗主之位,甚至要被逐下雪山。

景横波来之前,早就问过这其中规矩。

慕容筹至此也无话可说,退后数步,让开场地。

生死仇敌,对望。

他给她带来了无数无法忘却的深刻伤害,她也曾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
相顾无言,唯有恨意如这剑般直矗的雪峰,冰凉,沉默,直刺向天。

沉默里,景横波忽然笑了。

谁也想不到她会在这时微笑,这一笑,这山谷春景也似忽成黑白画卷,只留她笑意在天地间漫漶,过春春花发,过秋秋意满,越过寒冬,连雪也不似再冷,在晚霞中明媚燃烧。

所有人都听见她轻轻道:“慕容泽,当初,在翡翠边境山崖上,你推落马车中的我,我在你下腹戳的那一棒,伤都好了吗?

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那伤位置很下呢,你还好吗?

到现在还没成亲吗?

有过女人吗?

没有女人赶紧的,也和你父亲一样,早早生个私生子备用着,不然我怕你年纪越大伤势发作,这辈子绝后了,这天门,可怎么办?”

语气轻,字字却恶毒如刀,似惊雷。

慕容泽脸色大变。

慕容筹惊疑不定,冲前一步。

雪山长老弟子们,面面相觑。

就在这人心浮动的一霎,景横波动了。

她一闪就已经到了慕容泽面前,手一抬,掌间忽然啪一声,白光一闪。

那光芒亮到惊人,如白电忽降人间,旁观的人,都禁不住眼睛一闭,无法想象世上竟然有这么亮的光,更不要说被那光芒直射眼眸的慕容泽。

慕容泽虽然被那话刺得稍许失神,但并没有放弃警惕,景横波的神出鬼没他比谁都了解,早已有防备,景横波还没动,他已经开始后退,但对战中的后退,当然必须紧紧盯住对方,所以他不得不直视景横波。

然后他便觉得白光一闪,雪亮一束忽入眸瞳,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,所有景物都消失不见,白光边缘,则是一片恐怖的黑。

他瞎了?

他瞎了!

这是什么东西,刹那让人失明?

他犹自镇定,犹自记住景横波扑来时的方位,衣袖狂卷,掌出如龙,准准地拍在景横波前胸位置。

触手似乎极硬,冰凉滑润,他唇角泛出一丝冷笑,景横波穿了护身宝甲又怎样?

这一掌是绵掌,足以隔山打牛,透过一切防护,摧毁她的内脏。

我瞎,你死,大家公平。

他正要将掌力发出,忽然听见一个声音。

一个原本十分熟悉,此刻听来却无比令人恐惧的声音。

“天洗……此刻……我在……看着你。”

他如遭雷击。

母亲!

这声音断断续续,却十分清晰,他便是做梦也不能忘记,那确实是母亲的声音。

这声音微微颤抖,听来空远,似乎说话的人,相隔在很远的地方。

是了,在另一个世界,在人人最畏惧的奈何桥彼岸。

那一抹阴魂,至今未散!

深爱他的母亲,在等着携他回归那永恒黑暗吗?

他的死期,终于到了吗?

那声音喘息着,又继续了一句。

“天洗……此刻你在哪里看着我?”

他茫然地转动着眼眸,忽然想起当年,玉照广场上火马车,轰然撞上城墙,皇城烟花,灿烂满了眼眸。

彼时他在帝歌城内矮山之上,面对着皇城广场的方向。

看着场上的士兵们打扫善后,将母亲的尸体装入布袋收殓。

对着那布袋,他静静酹一杯酒,然后,下山。

他从头到尾都在。

从头到尾,都没有出手去救母亲。

天意注定,他不做无谓的牺牲。

然而此刻,听见母亲微微森凉的声音,他忽然觉得寒意从心底渗出,瞬间冻结了血液经脉和体肤,他陷于人生最大的茫然和恐惧之中,短暂忘却了身周诸事。

只有死亡本身,能让人忘却死亡威胁。

然后他忽然听见轻微的“嗡”一声,掌下的那个东西被震动了。

他惊醒,立即撤手,然而终究是迟了。

天地忽然一凉,现一片朦胧绿光,氤氲如春雨,淅淅沥沥罩了慕容泽一身。

而景横波则被他掌力的余力激飞出去,半空中无数人来接,有想要趁火打劫的雪山中人,也有裴枢七杀和耶律祁。

景横波在空中倒飞,隐约听见慕容泽一声惨叫,她唇角笑意一抹。

她赢了。

那白光是强光手电,刹那令慕容泽失明,没有见识过强光手电照眼的古人,要如何抗拒这强光和内心的恐慌?

此时再操纵录音笔,断续放出桑侗遗言,忽然听见死去的人说话,谁能不魂飞魄散?

她根本没打算和慕容泽你来我往打一场,他瞎了,她甚至将自己送了上去。

她的胸口,藏着宫胤送她的那块玉盒,女皇玉玺,龙家信物。

她记得当年帝歌事变,她曾摔过一次那盒子,那一刻绿光大作,周围的人都在其中瞬间死去。

此刻,当年一手操作帝歌事变的人,笼罩在帝歌那年的那一蓬绿光下。

这是因果,是循环,是报应,是轮回。

睁开眼看见分外蓝的天,雪山冲入眼帘,她知道底下就是湖水,可此刻万分疲倦,她只想在温柔的湖水中沉睡,将过往和过往中的宫胤,好好回想。

“哗啦。”一声,她落入湖中,湖水冰凉,她身子立即开始下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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