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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百九十七章 (1/3)

富弼仍克制着怒气,找韩琦争辨,韩琦不客气地说:“彦国,你懂军事乎?”

富弼哪里懂什么军事,连战场也未上过,韩琦不管是不是郑朗提携,确实有过实打实的功劳。

无言以对,默然半天,愤愤退出。

司马光气愤不平,这整胡来了,上书道,康定庆历之际,赵元昊叛乱,王师屡败,乏少正军,于是籍陕西之民三丁选一,以为乡怀手,又刺充保捷指军(指乡兵),沿边戍守。

闾里愁怨,不可胜言。

农民不习战斗,官中又要费衣粮,私家又须供送,骨肉流离,田园荡尽。

时过二十年陕西之民仍不复旧者。

也就是宋朝大发展,可到现在陕西还没有恢复元气。

河北河东为缓军费,籍民刺为义勇,编入保丁,而不刺为正军。

今议者怪陕西无义勇保丁,却不知道陕西之民三丁有一丁已编入保捷军中。

三丁再有一丁编入义勇,此诏一下,百姓如何惊忧。

况且陕西正军与保捷军甚多,不至于溃守,何做下如何有百害无一益之事。

连上两书不报。

一怒之下,司马光来到中书与韩琦论理。

韩琦微微一笑,君实,你不懂军事,兵法道兵贵声而后实,谅祚桀骜不驯,若听到陕西骤增二十万兵,岂不感到震惊?

震惊个鬼。

司马光根本不听,而且吵架的本领,韩琦也远不是他对手,道:“兵法为什么要先声,那是没有实力,必须虚张声势。

要不要我举几十个例子给你听。”

论对历史的掌握,韩琦更不是司马光对手,又道:“那只能欺骗一时,不可复用。

今天我们虽增二十万兵,实不可用。

不用十天,西人必知道其详细情况。

会不会害怕?”

韩琦不能回答,只好悻悻地说道:“庆历时陕西乡民初刺手背,后皆刺面于充正军,何忧今天复举?

况且敕牓已经张贴出去,以后不再用百姓充边防就是了。”

司马光不客气地说道:“你说的话,我根本不相信。”

韩琦道:“我在此,你尽管放心。”

司马光盯着韩琦说道:“不但我不相信,就是你自己也不那么自信吧。”

韩琦大怒。

喝道:“你敢藐视我?”

两人地位悬殊很大,而且韩琦强横天下无人能及,司马光语气软了软,答道:“就算相公在此能做到,可万一他人当位于此,见相公前例故事。

他们会不会照抄呢?”

你是首相,可也得讲一个理儿。

韩琦不能回答,但也不用回答,一拂衣袖离开,不理睬你了。

难道你能跳上天去不成?

这一招很管用,司马光又不能揍韩琦,郁闷地回去,继续上第三奏,易说。

不远复,无祗悔。

元吉。

说命说,无耻过作非。

康定年拣差乡弓手,原来不刺手,后到庆历中,刺充保捷,富有之家用钱财雇扫中壮捷充替,民还不怨。

今天无辜一切刺手,则是十几万无罪之人永充军籍。

不复为平民。

百姓何时罪,朝廷害之?

不报。

第四奏上去。

从唐朝讲起,再讲到庆历战争的对错,还是不报。

第五奏再上,讲河北河东义勇军,契丹入侵,用之战,可否管用?

已经成了害民之举,为了其专心训练,国家每年为河东河北耗费无数物力财力。

这还是训练过的义勇,况且没有训练过的农民。

何忍以十余万无罪赤子,尽刺为无用之兵?

前五奏司马光写得很耐心,最后一奏终于沉不住气,胡言乱语,陛下新临大政,当求善无厌,从谏如流。

为什么不听台谏的话。

陛下万民之父母,万民乃是陛下赤子,岂有父母误坠其子于井说吾误矣,而不救?

听台谏的话,罢此诏吧。

六篇奏折上,皆不报。

司马光一怒之下,对赵曙说道,陛下,将臣外放吧,这个知谏院俺做不好了。

他是有功劳的,赵曙不准。

司马光一气之下,回到家中酩酊大醉,郑氏一门,只有大苏贪酒。

其他人皆不喝酒或者喝得很少。

一次包拯让司马光与王安石饮酒,王安石就是不饮,司马光却小抿了一口。

仅是小抿。

一方面反应了两人的脾气,一方面也能看出他们平时不吃酒。

气得喝酒大醉。

富弼看得更清楚一点,自这年腊月起,开始上书辞职,一直到来年的八月,富弼一共上书二十表,要求辞去西府首相之职外放。

但他不是软弱,最后一道谢表上说得很清楚。

史上富弼就隐约地看到一些不好的迹象,与郑朗多次交流,看得更清楚一点。

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,甚至比吕夷简危害更大。

至少吕夷简不敢用国家来做筹码打压敌人,虽打压,该用的还是用,该不用的还是不用,例如让范仲淹主持西北。

但现在官员倾轧,打击与报复已经没有了限制,不仅是人身范围的胡乱攻击,甚至不顾国家局势。

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趋势,一旦形成例子,以后庙堂精力就会放在内斗,争权,清洗与陷害,报复上,甚至根本不顾国家利益。

为了使朝廷不形成党争,俺退了,希望诸位以国家为重,不要使朝堂产生更严重的分裂。

诸位好自为之吧。

我不争了,韩琦,你也不用为了挤压枢密院的权利,让陕西十几万百姓受苦受罪。

富弼一退,一切走上正轨,与十六万义勇无关。

韩琦说了老实话,陛下,不要担心哪,李谅祚仅是一个小狂童,非有元昊智计,而边备远胜于康定之时。

许多大臣暗暗鄙视,既如此,又何必兴师动众,让十六万陕西百姓刺字?

欧阳修也说了老实话:“今天兵甲虽不能称为精利,但也不象往年那样腐朽,城垒虽粗尝完辑,也不象以前那样隳颓。

执政大臣皆当时宣力者(指韩琦),其留心西事熟矣,不象以前那样大臣听到变故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。

今谋臣武将城器械皆胜于以前,可谅祚仅是一个小狂童,数败于吐蕃,有何惧哉。”

大家更无语。

富弼在洛阳听得那个心里面叫憋闷哪。

差一点一口气没有憋死。

韩琦与欧阳修在军事上见解是很正确的,治平二年正月,李谅祚攻庆州王官城,这时宋军有备,经略使孙长卿拒之,不得进。

孙长卿还仅是一个文官,若遇到狄青,李谅祚会很悲催。

然后上表自陈。

麻痹宋朝。

后世看看倭国的做派,就能看到西夏的做派,一边狠狠地打脸,一边派几个无关痛痒的人来和好,后者向世人强词夺理,前者伺机而动。

若麻痹了。

就过来狠狠咬上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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