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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(3/3)

其中一位军人问:“是方迪小姐吗?”

方迪说:“是我。”

军人说:“首长派我们来接你。”

方迪问:“哪个首长”

军人回答:“方副司令。”

方迪说:“请出示一下证件。”

军人拿出证件打开,隔着纱网让方迪查验。

方迪看番号、兵种、相片等细节都没问题,说:“请稍等。”

穿上外套拎上包,方迪下楼上了军用吉普车,被两个军人带走了。

来到司令部大院,通过门卫,吉普车在司令部楼前停下,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名军人带着方迪进人司令部,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站下,守门警卫打军人进去,行军礼喊道:“报告!

方小姐接到。”

方迪的父亲5多岁,身着少将军服正在看一份文件,说:“让她进来。”方迪进屋,军人行个军礼退出了,警卫把门关上。

方父对女儿说:“拿把椅子坐过来。”

方迪就拿把椅子坐过来,说:“也太快了吧,什么事不能晚上到家说”方父说:“你着家吗?”

方迪与父亲面对面坐着,太近了,看到父亲面前的那份文件其实就是她调查叶子农的那份文件,虽然是传真件,但是那文字排列格式她是有印象的。

旁边还有其他传真件,纸张和字体都一致,应该就是张志诚通报给方将军的资料。

方迪等着父亲发问。

方父说:“你一直在外面独立生活,做人做事还是能让家长放心的。

你也不小了,院里你们这巷儿的好多都抱上娃了,如果不是特别必要,家长一般不愿干涉你。

但是最近你有些异常,特别是跟政治事件扯上关系了,还冒出个房子,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家务事了。”

方迪拿出《方迪与慕容久关于“老九禅面”项目的投资合作协议》,说:“我跟这个所谓的政治事件是什么关系,相信您看到的资料一定比我知道的详细,我就不多解释了。

关于车和房子,如果您看完这个合作协议还需要我解释,那我就再解释。”

方父接过合作协议看了一遍,沉思。

方迪说:“帮九哥调查叶子农这事,我承认有失当,但没有牟利,连动机都没有。

九哥祖籍是河南,对到他餐馆里打工的中国留学生一般都挺照顾的,我只是其中一个。

九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,要有所图谋不会等到6年,也不会只用给个打工机会照顾。”

方父问:“你不是一直想争取进电视台工作吗?

怎么干起饭馆了?”

方迪说:“我就是想离权力和媒体远点,简简单单挣钱,简简单单过日子。”方父说:“有这么简单吗?

你一身酒气去见张主任,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?

张主任是干什么的?

五脏六肺都给你扒出来看看,就你那点小心思!”方迪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爱上他了。”

方父也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什么时候”

方迪回答:“从那天我给他们当公证翻译。”

方父说:“家长不干涉你的婚姻,但也不赞成你去充当第三者。

人家有女朋友,你插一腿算哪门子啊”

方迪平静地说:“谁插一腿了?

我为将来的可能做准备,妨碍谁了?

我收集了很多资料研究戴梦岩,她跟叶子农是不可能的。”

方父问:“为什么?”

方迪说:“叶子农是野生植物,插到盆景里他还是他吗?

他都不是叶子农了梦姐还要他干吗?

野生植物无所谓雅俗,插到盆景里可就雅俗一身了,叶子农能自在吗”

方父说:“你年纪不大,心计可不小啊。”

方迪说:“这怎么能叫心计呢,这叫实事求是。

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一个悖论,我只是看到了这一点。

我要有心计,能让张志诚看出来”

方父问:“你要做什么准备”

方迪说:“叶子农又馋又懒又邋遢,不求上进,还无组织无纪律。

咱们家呢,又是军又是官,讲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,你们谁也受不了谁。

我跟他之间隔着这条河,我只能从这个家独立出来成为我自己,跟他才有可能,而老九禅面就是能让我独立出来的桥。

九哥是个好人,我对他隐瞒了这个动机,我也常谴责自己,觉得我是个坏女人。”

方父问:“如果这个九哥没跟你合作呢”

方迪说:“那我就按老九禅面的思路自己单干了,一样要从家里独立出来。

至于接近叶子农,有没有九哥都没关系,您是男的不懂这个。

女人想接近一个男人,办法太多了,1个偶然相遇都想得出来。”

方父问:“醉酒是怎么回事”

方迪说:“难受呗,不麻醉一下我会疯的。”

方父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触动,起身去给女儿倒了一杯水。

方迪喝了一水,说:“叶子农哪怕只有一分危险,我也会有一百分的担心,这种感觉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。

九哥的意思我明白,我也想利用这个机会,叶子农回北京怎么也比待在巴黎安全,也许从此就跟戴梦岩分开了。

但是……我做不到,我不能想象做了那种事将来还能面对他,这跟向九哥隐瞒动机是不一样的,那是女人起码的羞涩和自尊。”

方父说:“只是为了一种可能,这理智吗7为个男人就要从这个家独立出来,这话要让你妈听见,那还不跟点了炸药包一样。

你妈为你没少托媒人,她的标准你是知道的。”

方迪说:“我是找男人,这种事强求不来的。

嫁人不就是嫁个男人嘛,那就是我认为的男人,我就稀罕他那样的。”

方父思忖了一下,说:“嗯……我先跟你妈谈谈,先透个气七”

方迪说:“我妈不是讲政治嘛,那您跟她说,叶子农对我的影响比她对我说教了那么多年管用,她是读社论,人家那是来真的,让你触灵魂,所以,就别在政治上挑刺儿了。”

方父说:“这就是你不对了,根据张主任提供的资料,你跟叶子农只见过一次:你不能因为怕你妈反对就刻意拔高一个人:还是要实事求是嘛。”方迪说:“那没见过马克思的就不革命了?

嘁”

方父说:“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”

方迪说:“唉,难怪叶子农不招人待见,他一张嘴就这德行。”

方父说:“那你现在的素质,包括你能被触动的能力,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”

方迪说:“我生在这样的家庭:就要遵守这种家庭的规则,说话办事要谨慎,社会交往要谨慎,但那不叫政治素质,叫守纪律。

九哥都能把见路不走用在生意上了:叶子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乔治认输了,这不是政治说教,是让人看得见摸得着的。

以前我觉得政治根本不关我的事,也没想过要跟谁走:现在我想了,我要跟共产党走,信仰马克思主义。

这话要放在以前,不管是谁说的我都会笑,笑他假大空。

现在我信了,市场经济也一样存在有信仰和献身精神的人,我愿意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。”

方父看了女儿好久,说:“今天就谈到这儿了:我让他们送你回去。”方迪说:“审查了半天:给个结论吧,好歹管用一阵子,别动不动又审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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